夜晚汽车从科马亚瓜到 达洪都拉斯首都特古西加尔巴 (Tegucigalpa),三毛形容这是 个“青鸟不到的地方”。漆黑的 夜里汽车站周围混乱嘈杂,马路 对面有一家用中文写着“桃源餐 厅”的中餐馆。我走进餐厅,欲 问路,餐厅的服务员都是洪都拉
斯人,不会说英语或中文。餐厅的老板是一位华人,他见了我,立即邀 请我进他的办公室。
听口音这位老板应该是广东人,的确,他证实了。姓叶,广州白云 人,21年前来到洪都拉斯。叶老板的很多亲戚都在洪都拉斯做生意。他 说,在洪都拉斯做生意利润高,在中国竞争激烈,利润很低。他上次回 国是2005年,为现在这家中餐厅采购建筑材料。看到国内的生活状况,他 说他已很难适应。
叶老板听说我一个人在中美洲旅行, 不断提醒我要注意安全,中美洲很危险。说 着他向我展示了他中了三枪的身体。数年前 一群人到他店里收保护费,他没给,发生争 执,开了枪。我问他:“为什么不报警?” 叶老板说:“洪都拉斯很腐败,警察和强盗 是一伙儿的。”
我们聊得来劲的时候,叶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了他的手枪。看到一把 真枪,起初我还不敢相信。叶老板取下子弹,把枪递给我“玩”。的确 是一把真枪,我拿着照了几张照片。叶老板说:“谁来收保护费都不会 给,直接开枪打走这些人。所以这把枪我一直放在办公桌抽屉里。”
有一次深夜回家,叶老板看到一个小偷从他家翻墙而出,他立即 开枪打倒了小偷。因为这件事叶老板被法庭和警察局折腾了很久。不 过最后他无罪释放了。听着叶老板的故事,我不断感叹:“世界很不 一样啊!”
1994年之前,洪都拉斯政府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。大陆人来 洪都拉斯需要在香港换“中华民国护照”。1994年之前到洪都拉斯的华 人都有,叶老板就是其中之一。但他们的护照“中华民国护照”后附有 加注,而不是那本一百多个国家免签的真正的“中华民国护照”。拿着 这本“海外”护照“回台湾”都要申请入境许可。因为换了护照,像叶 老板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了大陆护照,回中国只能申请中华人民共和国旅 行证,入境中国可以最长待上两年。
夜幕下,我的沙发冲浪主人来接我了,与叶老板告别后我走出了他的中餐厅。祝愿这位随身带着手枪的华人老板平安。
